子罕卻玉
從前宋國有一個(gè)農民耕地的時(shí)候,從地里挖出一塊玉來(lái)。他恭恭敬敬地把玉送給司城官子罕,可是子罕卻不愿收下。農夫說(shuō):“我們種田人把玉看作是寶貝呢!請相國收下吧!”子罕說(shuō):“你把玉當作寶貝,我卻把不接受你的玉的這種廉潔的品德當作寶貝啊!”這件事被宋國那些道德高尚的人知道后,都說(shuō):“子罕不是沒(méi)有寶貝,只是他的寶貝和一般人的寶貝不同罷了。”如果把一百兩金子和一團玉米給小孩選擇,小孩子一定是要玉米而不要金子;把貴重的和氏璧和一百兩金子給那些庸人去選擇,那些庸人一定是要金子而不要和氏璧。如果把和氏璧和深切中肯的道德至言送給那些賢智的人去選擇,那些賢智的人就一定是要那種深切中肯的道德至言了。所以知道得越精深的人,他所選擇的就越珍貴;知道得越粗淺的人,他所選擇的也就越粗賤。
《呂氏春秋?異寶》原文:
宋之野人①耕而得玉,獻之司城②子罕,子罕不受。野人請曰:“此野人之寶也,愿相國③為之賜而受之也。”子罕曰:“子以玉為寶,我以不受玉為寶。”故宋國之長(cháng)者曰:“子罕非無(wú)寶也,以所寶者異也。”今以百金與搏黍④示兒子,兒子必取搏黍矣;以和氏之璧⑤與百金以示鄙人⑥,鄙人必取金矣;以和氏之璧,道德之至言⑦以示賢者,賢者必取至言矣。其知彌精⑧,其所取彌精;其知彌粗,其所取彌粗。
注:
①野人:指農夫;種田人。②司城:春秋時(shí)期宋國的官名,原叫司空,因避宋武公之名諱,改稱(chēng)司城。③相國:對子罕的尊稱(chēng),因為子罕官為司城輔助國君治理宋國,故亦可稱(chēng)為相國。④搏黍:搏即團;黍即玉米;搏黍就是玉米棒。⑤和氏璧:璧是古代一種玉器,作裝飾品,平圓形,正中有孔。和氏璧是春秋時(shí)楚國人卞和所得的一塊玉璞剖出的寶玉所做成的璧,價(jià)值連城,傳為至寶。⑥鄙人:指郊野之人,也指庸俗的人。⑦至言:至當的言論,猶金玉良言。⑧彌:愈;越。精:精深;精確。這里指了解得清楚,深知其價(jià)值。下句“其取彌精”的精則指某物的珍貴。
附《韓非子?喻老》原文:
宋之鄙人得璞玉而獻之子罕。子罕不受。鄙人曰:“此寶也,宜為君子器,不宜為細人用。”子罕曰:“爾以玉為寶,我以不受子玉為寶。”是鄙人欲玉,而子罕不欲玉。故曰:“欲不欲,不貴難得之貨。”
《廉讓篇》
子罕是春秋時(shí)期宋國的賢臣。
宋國有個(gè)人得到了一塊美玉,把它獻給了子罕,子罕不肯接受。獻玉的人說(shuō):“我已經(jīng)拿給玉工看過(guò)了,玉工認為它是寶物,所以我才敢進(jìn)獻給您呀!”子罕說(shuō):“我把不貪婪當作寶物,你把美玉當作寶物。
如果把玉給了我,那么我們兩個(gè)人都喪失了寶物,不如各人保有自己的寶物吧。” 獻玉的人叩頭,然后對子罕說(shuō):“小人懷中藏著(zhù)寶玉,到哪里都不安全,還是把它送給您吧。
這樣就可以免于被人謀財害命了。”于是子罕就把美玉放在自己住的地方,讓玉工雕琢它,然后又賣(mài)了出去,把錢(qián)給了獻玉的人,讓他成了富翁,然后送他回家去了。
魯襄公十七年的時(shí)候,宋國的皇國父做了太宰,要為宋平公建造一座高臺,因此妨礙了農業(yè)收割。子罕請求在農事完畢以后再建造,平公不答應。
魯襄公二十九年,鄭國發(fā)生饑荒,而當年的麥子還未收割,老百姓困苦不堪。擔任上卿的子皮根據父親子展的遺命,給國內的人分發(fā)糧食,每戶(hù)一鐘,鄭國人沒(méi)有挨餓。
子皮也得到了鄭國百姓的極大擁護。 子罕聽(tīng)說(shuō)這一情況后,說(shuō):“多做善事,這是百姓所希望的。”
宋國也發(fā)生了饑荒,子罕便請示宋平公,要求拿出公室的糧食借給百姓,讓大夫們也都把糧食借出來(lái)。子罕自己的家族借糧食給別人,卻不寫(xiě)借據,不要求別人歸還,同時(shí)還以那些缺乏糧食的大夫的名義,借給百姓糧食。
宋國人也沒(méi)有挨餓。 晉國的叔向聽(tīng)說(shuō)這些情況后,說(shuō):“鄭國的罕氏(即子展、子皮的家族)、宋國的樂(lè )氏(即子罕的家族)肯定會(huì )長(cháng)盛不衰,他們應該都能夠執掌國家的政權吧!這是因為民心都已歸向他們了。
以其他大夫的名義施舍,不只是考慮樹(shù)立自己的德望名聲,在這方面子罕更勝一籌。他們將與宋國共存亡吧!”。
有個(gè)宋國人得到一塊玉石,將它獻給子罕。子罕不肯接受。獻玉石的人說(shuō):我曾經(jīng)把這塊玉石拿給玉工鑒定過(guò),他認為這是一塊寶玉,因此我才敢獻給您。” 子罕說(shuō):“我把不貪圖財物的這種操守當作是寶物,你把玉石作為寶物。如果你把寶玉送給了我,我們兩人都喪失了寶物;還不如我們都保有各自的寶物。” 獻玉的人跪拜于地,告訴子罕說(shuō):“小人帶著(zhù)玉碧,不能安全地走過(guò)鄉里,把玉石送給您,我就能在回家的路上免遭殺身之禍。” 于是,子罕把這塊玉石放在自己的鄉里,請一位玉工替他雕琢成寶玉,賣(mài)出去后,把錢(qián)交給獻玉的人,讓他富有后才讓他返回家鄉。 原文:《春秋左傳.襄公十五年》 宋人或得玉,獻諸子罕(1).子罕弗受。獻玉者曰:“以示玉人(2),玉人以為寶也,故敢獻之”。 子罕曰:“我以不貪為寶,爾以玉為寶,若以與我,皆喪寶也,不若人有其寶。” 稽首而告曰:“小人懷碧,不可以越鄉。納此以請死(3)也。” 子罕置諸其里,使玉人為之攻之,富而后使復其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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